2、知己、向导和朋友
接上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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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断了电话,在机场的大厅里坐了一会,快要到出发的时间了。
春秋的这个航班价格低是有原因的,一早出发、降落地点是距离东京市区至少80KM的茨城空港。
茨城空港到东京是没有轨道交通可以选的,最直接的方法是坐大巴,大巴整个下午只有两趟,出关比较慢会赶不上第一趟,而第二趟下午4点才到达机场,这些因素在一起就意味着几乎一整天的时间会被浪费。
这条路线我已经走过一次,而这一次我打算用视频把我看到的记录下来,所以最理想的情况是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,这里的视野最好,所以车还有半个小时才过来的时候,我就已经在站台等车了。
当天可能下了些小雨,乌云还没有散,风也比较大,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格子衫的我其实在等车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。
这座机场在当天下午3点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航班起降了,另一半则是作为军事基地使用,站台这边一个人也没有、路上一辆车也没有,身后是铁网拦着的空军基地,还有几架战斗机停在旁边,这让我想到了切尔诺贝利系列的游戏场景。
近距离观察着战斗机,然后感叹着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荒凉,但是总之我的留学生活正式开始了
巴士缓缓开过来,和工作人员确定了预定名单,放行李,上车……被冻透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,一种得救了的感觉。
没过一会就发车了,我拿起相机把启程部分录了一段,看到天色已晚,就停止了录制。
因为前一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,加上司机开车非常小心地踩着油门和刹车,再加上微微的晃动,困意马上出现,看着车窗旁边日本农村的清新景色,我昏睡了过去。
再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上了进入东京的高架,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部分,醒了醒就打开相机继续录制视频。
终点站是东京站,我举着相机、拖着行李向东京站的入口走去,看着人手一只提包、一套西装的人群,还有身后密集的写字楼,以及脚下干净的地面,又一次确认我的确是在日本,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实感——为之努力了4年的愿望突然实现,但是自己仍然保持着实现愿望的状态,身边的一切仍然让自己感觉遥不可及。
东京站是规模超大的轨道交通枢纽,进入建筑内部后,四周都是望不到边的走廊,头顶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站台指示牌。
这个时间刚好是下班高峰,人们带着疲倦的表情,有秩序的在通道内前进,对于他们来说,这一天只不过是无数循环中的一个片段;而对于我来说,现在看到、听到的,是自己用辛勤劳动才换来;而对于很多人来说,这是一辈子几乎不能实现的奢望,甚至还有人在为保住自己住的地方拼尽全力……出生地决定了人生,多么残酷的现实,资源分配从来都没有那么公平,我们只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,努力获得很多人认为理所当然的资源。
也许这才是解释幸福的最佳答案,虽然残酷了一些——自己通过努力获得了其他人认为理所当然的资源后,获得的满足感就是幸福。
找到了山手线的站台,按照记忆用售票机买了一张160日元的车票,我提着行李开始了去杨杨君住处的行程。
绿色的山手线电车开过来,我又确认了一下方向,跟着人群进了车厢。
看着车窗外密集的建筑和灯光,真是有日本感觉的景色,这种景色马上就会变成我的日常,情绪从刚刚的一些失落转变为喜悦和期待。
网站的转型刻不容缓,这也是我来日本的最重要目的,过一会到了杨杨君的住处,打电话报了平安后,就先从机场拍到的图片入手吧,开学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,这段时间内要做什么,也需要大致做个计划。
电车到达目的地,我拖着行李走出车厢,走下台阶,靠近了出站口。
很多日本留学生都说,赴日留学第一天,到达目的地,将车票投入出口闸机的那一刻的情景将会毕生难忘,从这一刻开始,很多人的世界观、人生轨迹会被改变,这是新的汗水、泪水、欢笑的起点。
我把相机对准闸机,把票投了进去,之后就听到了车票被粉碎的声音,我感到某个拴着自己的绳子在这个时候被搅碎了,终于,我可以放下很多包袱,继续完成我的梦想。

非常安静的居民区,整个街道回荡着拉杆箱的声音,我按照印象寻找着杨杨君的住处,小心地记住自己走过的路,走过两个街区后,我终于看到了小公园,公园的对面就是目的地。
杨杨君的家其实也是一个给我信心的例子:
这里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杨杨君的母亲,10年前,杨杨君的母亲只身来到日本打拼,因为没有钱,住的是满地蟑螂的“三尺半”,吃的是大米饭加酱油,每一次看到食物模型都有直接从橱窗拿走吃掉的冲动,在这样的起点下,通过努力工作终于攒下了一笔钱,在银座开了一家“聊吧”,变成了银座妈妈桑,随着找她聊天的人越来越多,她有了可以购买土地建房子、抚养孩子的基础,于是买下了土地,建了这个家,之后又把杨杨君接了过来,杨杨君也是个不服输的人,他从国内的初中跳到日本的高中插班,完成了日语和文化课的学习,考上了帝京大学,通过打工实现了经济独立,整个过程因为他的母亲忙于工作,几乎是他独立完成的。
日本不养废人,日本也可以尽可能地给努力的人机会,我从这些例子上看到了这个特性。
我通过杨杨君认识了他的母亲,并且因为他的母亲经历的事情同样非常多、思想上和我们根本就没有隔阂,所以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其实更像同龄朋友,时不时还会开一开H的玩笑。
之前我称呼杨杨君的母亲为Y姨,自从我被称作儿子之后,就改叫Y妈(公开文章中名字用字母代替真是抱歉。。。)。
Y妈因为工作原因,也是一位超棒的向导,在我日语一点都不会的时候,就介绍了很厉害的日本人给我,这些日本人我会在后面慢慢和大家讲与他们接触的趣事(比如我第一次去日本就被带到了帝国酒店,还拍了服务生调制鸡尾酒的视频,就是托某位日本教授的福),当然,有传言称Y妈的重要客户中有前役、现役内阁成员,甚至某个臭名昭著的前内阁总理大臣也是她的客户,这些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。
按门铃之后,就听到木质房间内下楼梯的声音,然后一年内极速增肥的杨杨君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我:“啊。。。。这下我终于算是真正过来了”
杨杨君:“你总算是过来了”
我:“今天晚上打算一直在家?”
杨杨君:“过会可能去老武家”
我:“一年没见了,我一起过去行吗?”
杨杨君:“那就一起来吧”
其实我们平时用skype聊的太多,所以见了面也没有那么多嘘寒问暖,直接拎着行李上二楼。
杨杨君的家是一座有独立车库、三层的木质别墅,一层是储物间,二层作为客厅和厨房使用,三层则是卧室。
上了二楼,杨杨君家里养的汪星人就跑了过来,在我退边跳,这只汪星人叫格格,属于吉娃娃犬,完全不怕生人,而且非常喜欢别人挠她的肚皮,她只要发现有人看她,就会激动地卖个萌,然后躺在地上、肚皮朝天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你求摸摸。
我和杨杨君有个习惯,摸她之前先说一句“来来来,让神来满足你”
杨杨君:“歇会就去老武家?”
我:“随时都没问题”
【待续】